2024年4月15-21日是第30个全国肿瘤防治宣传周，在众多肿瘤中，脑肿瘤因其位置的特殊性以及影响的广泛性，被认为对人体健康威胁较大，可能因其发生发展位置，占位压迫神经导致头痛、认知功能受损，甚至乏力贫血等全身症状。而吞咽过程，作为人体摄入外界营养的重要途径，受多组脑部神经支配，故而因脑肿瘤压迫神经导致的吞咽障碍在临床较为常见，作为脑肿瘤切除术后的已知并发症，缓慢加重的饮水呛咳、声音嘶哑和吞咽困难可以作为脑肿瘤的预警信号出现。本期科普，就让我们来一起了解如何判断脑肿瘤患者是否发生了吞咽障碍，由脑肿瘤引发的吞咽障碍该如何进行康复训练与护理。

1. 什么是吞咽障碍

吞咽障碍，是指由于口腔（下颌、双唇、舌、软腭）、咽喉、食管等器官结构和/或功能受损，不能安全有效地把食物或液体输送到胃内的过程。吞咽障碍可能会导致患者出现脱水、营养不良、心理与社会交往障碍等问题，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甚至导致误吸、吸入性肺炎等一系列并发症。正常吞咽过程可分为5期，即认知期、准备期、口腔期、咽期和食管期。因疾病、外伤等因素造成的任意一时期功能受损，都可能会导致患者吞咽功能受损，也就是吞咽障碍。

表 1 吞咽5阶段的功能及发生吞咽障碍的机制与表现

2. 脑肿瘤患者为什么会发生吞咽障碍

脑肿瘤患者出现吞咽障碍的原因有很多，在本篇科普中我们主要讨论非医疗因素导致的脑肿瘤患者吞咽障碍的原因，可以分为“脑肿瘤大小、脑肿瘤位置、难治性脑肿瘤带给患者的巨大心理压力”3个方面。

（1）脑肿瘤大小。人脑神经一共有12对，其中第五脑神经、第七脑神经、第九脑神经、第十脑神经和第十二脑神经与吞咽过程密切相关，当脑肿瘤过大占位压迫神经，引起神经功能受损，患者就会出现相应的吞咽障碍表现。

（2）脑肿瘤位置。脑肿瘤不同位置对吞咽的影响：①额叶：参与规划和执行复杂的运动任务，肿瘤位于额叶可能影响吞咽的启动和协调。②颞叶：颞叶与感觉处理有关，肿瘤位于颞叶可能影响机体对食物的接受和吞咽。③顶叶：顶叶负责身体感觉的整合，肿瘤位于顶叶可能影响吞咽过程中的感觉反馈。④脑干：脑干包含多个与吞咽有关的神经核，如延髓的吞咽中枢，肿瘤可能压迫这些区域，影响吞咽功能。⑤小脑：小脑协调运动，肿瘤位于小脑可能影响吞咽所需的精细肌肉控制。同时，脑肿瘤若位于脑部认知功能区，可能通过影响短期或长期记忆，导致患者忘记吞咽的步骤或难以学习新的吞咽策略；认知功能受损导致的注意力不集中，可能使患者在吞咽时容易分心，增加误吸的风险；认知功能受损导致的执行功能受损，可能导致患者在规划和执行吞咽动作时遇到困难。认知功能受损导致的语言和沟通障碍，可能使患者难以表达吞咽困难，进而增加误吸风险。

（3）难治性脑肿瘤带给患者的巨大心理压力。脑肿瘤晚期或难治性的脑肿瘤可能会让患者长期处于压力之中，导致患者在进食时过度紧张，导致吞咽动作不协调或迟缓；影响神经内分泌系统，导致咽喉部肌肉紧张，影响正常的吞咽功能。同时，心理压力也会影响机体对进食的看法，影响吞咽认知期；心理压力反映到胃肠道，降低吞咽欲望，进一步影响吞咽能力。

3. 如何判断脑肿瘤患者是否发生吞咽障碍

虽然专业的医疗评估是确定脑肿瘤患者是否发生吞咽障碍的最可靠方法，但患者及其家属可以通过观察一些日常行为和症状来自行进行初步判断。以下是一些可能表明脑肿瘤患者出现吞咽障碍的迹象和症状：

（1）进食困难，速度减慢。饭量明显减少，短时间内体重减轻。在进食或喝水时需要多次尝试才能将食物或液体咽下，进食速度明显下降。

（2）吞咽时流延或无力。在吞咽过程中流口水，感觉没什么力气，懒得吞咽。

（3）咳嗽或呛咳。在吞咽过程中或之后出现咳嗽或呛咳，吞咽液体或软食时尤甚，严重时发生误吸。

（4）食物残留或异物感。在一侧口腔或嘴角发现食物残留，常在进食后需要反复清理口腔；或频繁清喉尝试排除咽部异物感。

（5）咀嚼困难，饮食偏好改变。更倾向于选择容易吞咽的食物，可能表现出咀嚼困难或无法将食物咀嚼成适当的团块。

如果您或您的家人在确诊脑肿瘤后出现了上述症状，在就诊之前，您可以通过“改良洼田饮水试验”进行吞咽功能的测评，具体方法如下：

表 2 进行该试验前，应让受试者取端坐位或半坐卧位，先让其分别单次喝下1ml、3ml、5ml水，如无问题，再让其像平常一样自行饮下30ml温水，观察和记录饮水时间、有无呛咳、饮水状态。

如果应用改良洼田饮水试验筛查结果为可疑或异常，建议及时就医。

4. 脑肿瘤患者发生吞咽障碍后如何进行康复锻炼

若脑肿瘤引发吞咽障碍，治疗原发病，解除占位压迫是首要治疗方案；若是脑肿瘤术后导致的吞咽障碍，恢复或改善患者吞咽功能，增加进食安全，减少食物误咽、误吸入肺的机会，减少吸入性肺炎等并发症的发生，提高身体的营养状况就变为我们日常生活中需要重视的护理内容，能够为提升患者生活质量与治疗效果提供有力支撑。具体可通过以下方式进行康复锻炼，以期通过科学、易操作的方式达到恢复吞咽功能的效果：

（1）改变饮食方式。根据吞咽能力，调整食物质地，选择易于咀嚼、质地柔软的食物。应根据吞咽障碍的不同分期进行调整，如口腔期吞咽障碍的患者，可以采用增稠剂调整液体性状，使其利于控制和吞咽，降低误吸的发生率。

（2）口腔肌肉训练。进行口腔面部肌肉的按摩和拉伸，增强肌肉力量和灵活性。重复练习吹气球、吸吮和咀嚼等动作，以增强口腔肌肉的控制能力。家中没有气球的，可用鼓腮运动代替，具体操作方式为紧闭双唇鼓腮维持5秒，将空气在左右面颊内转移，重复5-10次。

（3）唇部锻炼。咬紧牙齿发“y i”音，拢起嘴唇发“w u”音，重复5-10次。

（4）舌部锻炼。舌头伸出、缩回、上下左右移动等动作，以提高舌头的灵活性和协调性。可以使用舌压板或类似的工具进行舌肌抵抗训练。若患者自理能力受限，可由家属用纱布包裹患者舌头，向各个方向做被动运动。

（5）咽部锻炼。通过反复吞咽唾液刺激咽部肌肉，进行假性吞咽动作，即做出吞咽的动作但不实际吞咽食物。

（6）声门上吞咽：这是一种自主气道保护方法，要求患者在吞咽前和中自主屏住呼吸，然后关闭声带，以减少误吸。

（7）屏气-发声运动：通过固定胸廓，闭唇屏气后突然发声或闭唇屏气后发长“a”音，强化软腭肌力与声带闭合能力，去除咽部残留食物。

5. 脑肿瘤吞咽障碍患者的饮食护理

（1）评估：根据吞咽障碍的程度，由医生和言语治疗师确定最适合您的饮食质地和类型。

（2）调整：调整食物质地，如将食物调整为糊状、泥状或流质，以减少误吸的风险。如果您是口腔期吞咽障碍的患者，可以采用增稠剂调整液体性状，使其利于控制和吞咽。

（3）环境：选择在安静、无压力的环境中进食，减少外界干扰。

（4）体位：采取适当的进食姿势，如身体稍向前倾的端坐位或半卧位，减少误吸风险。

（5）喂食速度和量。如果您的家人因脑肿瘤疾病出现了吞咽障碍的症状，您可以控制喂食速度，避免过快或过急，给其足够的时间进行咀嚼和吞咽。同时应注意每次喂食的量要小，以减少口腔和咽喉的负担，通常建议不超过1茶匙。

（6）监测：一方面，在喂食时密切观察喂食对象反应；另一方面，应与医疗团队紧密合作，包括医生、营养师、言语治疗师和护士，共同制定和执行饮食护理计划，依照相关建议定期监测体重、营养状况和吞咽功能，及时调整饮食计划。

（7）保持口腔卫生。喂食前后应清洁口腔，去除残留的食物，以减少口腔感染的风险。

总而言之，脑肿瘤患者可因脑肿瘤大小、脑肿瘤位置、难治性脑肿瘤带给患者的巨大心理压力等原因导致吞咽障碍。吞咽障碍的早期识别可能对于脑肿瘤的确定及定位起到一定作用。如果您或您的家人因脑肿瘤疾病出现吞咽障碍，请您不必过度担心，可以在医疗人员专业指导下进行康复锻炼、饮食护理。

（首都医科大学 师梦佳、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天坛医院 陆朋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