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绍锋：让孤寂的心灵不再无处安放
本报记者 王 婷  通讯员 席 娜

   与郑州市第八人民医院一路之隔，坐落着一座独栋的三层小楼，小楼的窗外围着铝合金防护栏，乍一看，与一般家用住宅并无二致。这里是郑州市第八人民医院慈善惠民病房，所收治的是重症、多伴有躯体疾病的贫困及“三无”（无生活来源、无劳动能力、无法定抚养义务人）流浪精神疾病患者。这里的医务人员不仅是患者身心疾病的治疗师，更是患者生活起居的“贴身管家”。
    郑州市第八人民医院主治医师赵绍锋就是这些医务人员中的一员，寸头、圆脸，戴一副黑框眼镜，眉眼之间透露着亲切忠厚之感。20多年前，他带着父辈“不忘初心、坚守底线”的心愿选择了医学；如今，他愈发感慨精神专业的魅力，让他甘愿用自己的肩膀，扛起精神疾病患者临时之家的一片天。
“只要患者康复，
所有委屈都值了”
    和大多数精神科医生一样，赵绍锋也经历了由害怕到适应，由理解到共情的过程。刚开始接触精神疾病患者的时候，他每年至少要换两副新眼镜，脸上、胳膊上时常带着瘀血。然而在他眼中，精神疾病患者又是单纯、可爱的，只要拿出真心与他们相处，他们会无条件地信任你。
    至今，让赵绍锋印象深刻的是慈善惠民病房曾经收治的3名因酗酒导致精神障碍的患者：李家三兄弟。
    李家三兄弟家在农村，老大、老三没有固定职业，闲来没事就喝酒度日。老二早年外出打工时，常跟着工友喝酒，喝醉之后时常与人发生冲突。久而久之，兄弟三人酒量越来越大，一顿不喝就浑身难受，曾一度自残、伤人。几个月前，老大出现幻听、妄想，总怀疑有人要追杀自己而四处躲藏；老二、老三也有类似症状，夜不能寐，无故怀疑妻子有外遇，夫妻关系破裂。
    李家三兄弟有个大姐李女士，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眼看几个弟弟变得六亲不认，李女士心如刀绞，无奈之下，就带他们来到郑州市第八人民医院治疗。赵绍锋结合三兄弟的情况，为他们制定了个体化的治疗方案，经过营养支持、护肝治疗、抗精神药物加系统的戒酒治疗，三兄弟陆续恢复正常。
    “酒精依赖所致精神障碍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情况，除精神症状外，往往伴有躯体症状和体征。”赵绍锋说，这类人群一般长期饮酒，酒不离手；随着时间的推移，酒量逐渐下降，易喝醉；常伴有消瘦、营养不良、肝功能损害、神经功能损害等多系统损害；如果突然停止饮酒，会出现躯体不适、大汗、焦虑、幻觉等。
    赵绍锋提醒，一旦形成对酒精的躯体及心理依赖而无法戒断时，应寻求专业机构的帮助，坚持科学戒酒，切勿自行戒酒，这样易引起不良戒断反应，严重者会导致震颤、谵妄而危及生命。
让流浪精神疾病患者不再孤单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年龄，也说不清家在何方，只有在问到他们想不想家时，他们才会使劲儿地点头。在慈善惠民病房，这样的“三无”流浪精神疾病患者成了令人心酸的存在。
    “看了挺难受的，想发自内心地去帮助，即使代替不了他们的家人，也要倾尽所能去关爱、去安慰。”赵绍锋说。
    每天，赵绍锋会和护理人员一起照顾患者的吃喝拉撒，时刻警惕他们的不良情绪，甚至与他们“斗智斗勇”。“对待这些患者，得永远提着一口气，有些患者不吃饭，就得想尽一切办法喂他们，而有的患者对饥饱没有感觉，要让他们吃但又不能让他们多吃。”赵绍锋说。
    有一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民警送来一名“三无”流浪男子。当时，该男子光着身子，披着一件破旧大衣，蓬头垢面，目光呆滞，口齿不清。民警说，见到该男子时，他正躺在路旁的花坛边，盖着麻布片。
    赵绍锋接诊后，先是与护理人员一起帮男子洗澡、清理头发、换衣服，当清理头发时发现男子头上长满了虱子和寄生虫，于是为其理发，反复清洗消毒，又进行了全身检查，确诊是寄生虫感染。采用药物治疗20多天后，男子躯体症状得到了控制。随后，医务人员根据男子的只言片语，联系当地公安部门、民政部门，几经周折，终于帮他找到了家。
    帮助流浪精神疾病患者寻亲，是慈善惠民病房的一项重要工作。赵绍锋告诉记者，对于基本能配合的患者，可通过耐心沟通，辨别患者的口音、言语内容，大致确定他们是哪里人；而对于无法确定信息的患者，他们会通过网络、微信、微博等社交媒体，发布寻亲启事，尽最大可能让每一个流浪患者重回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