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兵”老梁们
本报记者 卜俊成  实习记者 安笑妍  通讯员 张 勇

开栏的话

冬尽春生，唯有初心不变。伴随着新春佳节越来越真切的脚步声，自今日起，本报推出“新春走基层”专栏，派出多路记者，深入卫生健康工作一线，围绕全面小康、巩固脱贫攻坚成果、推进乡村振兴、疫情防控等主题，结合行业重点工作，用眼去观察、用心去感悟、用笔去记录，以微观视角去探寻和发现卫生健康工作的新气象、新变化，传递行业温度，表达人民群众的幸福感、安全感、获得感和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盼。1月20日，是郑州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流行病学调查（简称流调）队员梁士杰在二七区流调点的最后一天。从1月2日离家去单位值班至今，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忙就是17天。
自本轮新冠肺炎疫情出现以来，郑州市流调队员快速追溯传染源、追踪病例行动轨迹、排查密接者，每次公布的新冠肺炎确诊病例行程轨迹都成了市民关心的问题。而这些精确到分秒的行程轨迹背后，是大量流调队员争分夺秒与病毒“抢时间”的结果。
1月3日凌晨4时许，梁士杰接到首例本土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的流调任务后，便迅速赶往病例所在的隔离酒店，快速开展流调工作。
“病例工作地点离新郑国际机场非常近，加之当时西安新冠肺炎疫情形势复杂严峻，快速查明病毒来源，研判郑州疫情形势就显得尤为重要。”梁士杰说。
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梁士杰和同事在2小时之内整理出了包括病例家庭住址、工作单位、家人基本信息、有无接种新冠病毒疫苗等内容的报告；在4小时内整理出了病例采样前14日或发病前14日的活动轨迹。
这些报告第一时间被送到郑州市疫情防控指挥部，由相关部门第一时间对病例的密接人员、次密接人员以及病例所到的场所进行管控，并开始对密接人员进行流调。
根据梁士杰等提供的流调报告，经过研判，郑州市认为确诊病例与入境确诊病例和西安疫情关联不大。这为接下来郑州疫情防控精准施策提供了重要参考。
从事流调工作18年来，这位科班出身、性格温和的东北汉子，早已习惯同事喊他一声“老梁”，以及习惯像警察破案一样抽丝剥茧，去寻找每一个病例的活动轨迹，对传染疾病传播风险进行研判。
其实，在疫情防控工作中，还有许许多多的“老梁”忙碌在流调一线。他们判断的“紧与松”，事关重大，如果松懈疏漏，可能影响防疫大局，造成重大损失；但若草木皆兵，也是对防疫资源的浪费。因此，他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投入工作。
1月16日22时，在中原区的流调队伍驻地，记者见到了正在工作的流调队员——郑州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工作人员王立云。她正把头埋在桌子底下，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时而捂着耳朵，时而拿笔在本子上记录。“为了互不打扰，啥姿势能听清对方的话我们就用啥姿势，也顾不上字写得好不好看，只要自己能认出来就行。”她说，一天打上百个电话是常态，一个流调对象的信息写四五张纸更是不奇怪。
打几小时电话是流调队员的基本功，几小时不上厕所不喝水也是他们的“基本技能”。为了搞清楚每个患者的活动轨迹，需要对流调对象详细询问，每天几时在哪里干了什么，如果曾经出门就要详细询问去了哪里、和谁去的、怎么去的，如果打车还要询问车牌号及司机的情况；要是坐公交车，就得去调取刷卡记录和车上的监控视频……每一位流调队员都是现实中“福尔摩斯”。
作为流调队员，大家心里非常清楚，晚一分钟病毒就多一分继续传播的可能；而漏掉一个细节，也有可能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工作必须更快、更仔细！然而在紧与松、快与慢之间，大家的感受是“如履薄冰”。
“不开玩笑地说，我们这速度都得向百米冲刺看齐。”流调队员陈瑞芳说，流调是有时间节点的，如需当面流调，患者检测结果显示阳性后，流调队员需要在1小时内到现场；2小时内要出基本信息，包括患者家庭住址、工作单位、家人的基本信息、有无接种新冠病毒疫苗等；4小时出核心报告，即患者行程轨迹，从早上出门到晚上回到家之间的所有信息；8小时内对密接人员、次密接人员以及病例所到的场所管控到位；接下来要继续深挖，随时对报告进行更新，24小时出终结报告。
流调对象的配合程度也是影响流调速度的关键。如果流调对象配合工作、主动说明，甚至挂完电话后又主动想起来蛛丝马迹进行报备，至少会节约流调队员两三小时。
在每位流调队员的手机里，每天的通话记录都达上百条。“有时，我们还要互加微信，接收流调对象发来的佐证截图。有一次，我一下子接收了200多张截图。”中原区流调队队长洪月玲说。
记者翻看流调队员人手一个的笔记本，只见上面记录了通话中各种重要信息。打完电话后，流调队员还需要逐一梳理这些零散的信息，并将之串联起来，形成报告。对行程复杂的病例，形成的详细报告有将近6000字。
为保证信息的准确性，每个流调组由8人组成，大家需要分工协作，同步推进，有去现场的、有打电话的、有写报告的、有记录人员信息的、有发协查函的……
流调不仅要弄清楚单个病例的行程轨迹，还要把所有病例的时间线都对上，这才是完整的传播链。而在这一过程中，难免遇到记性不好的对象。此时，有“三公一大”（公安、工信、公共卫生和大数据）的最强辅助，就能快速帮助对象找回“丢失”的记忆。由公安、工信、公共卫生和大数据等部门发来的信息也会同步发给流调队员，大大提高了流调的速度和准确性，也能快速厘清传播链、传播量，弄清楚哪些人是密接者、哪些人是次密接者，哪些地区需要封控、哪些地区需要管控等。
因为工作强度大、节奏快，流调队员都为自己准备了“办公神器”——电脑、手机、耳机、笔记本、水杯；提神醒脑的咖啡、茶也必不可少；为了不让嗓子掉链子，金银花、金嗓子也要随身携带。
记者正与流调队员交谈时，王立云和陈瑞芳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接起了电话。可以想象，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1月20日，是农历辛丑年的最后一个节气，大寒。
而今，大寒已过，春天可期。

记者手记

流调队员在外人看来，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其实，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有担忧、有苦恼、有欢笑、有眼泪……在疫情防控的特殊时期，对于感染者和密接人员，大家“保持距离”时，他们却必须“近距离接触”。他们是疫情处置的核心之一，是切断疫情传播的“特种部队”，是寻找蛛丝马迹的“福尔摩斯”，是深入一线的“尖刀战士”，是抗击疫情的“幕后英雄”。
这些可爱的“老梁”们，值得我们敬重，值得我们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