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常 娟

一位产妇腹痛伴阴道大量流液，胎膜早破、早产临产、双胎妊娠，被紧急送到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南院区；一位30岁孕妇怀孕12周，在焦作市妇幼保健院产检时被发现患有严重心脏病合并重度肺动脉高压……
随着生育政策的调整，类似这样的高龄、高危产妇日渐增加。如何守护她们的安全，尤其是急危重症孕产妇的安全，河南做了大量探索。
精准精细 分级分类
织密母婴安全责任网
妊娠风险筛查与评估是保障母婴安全的第一步，也是关键的一步。
“我们完善省、市、县、乡、村五级服务安全责任网，以‘重预防、守底线、强责任’为核心，充分发挥孕产妇安全管理兜底保障作用，对妊娠风险分级为‘橙色’‘红色’的孕产妇严格实行高危孕产妇专案管理，保证专人专案、全程管理、动态监管、集中救治，确保做到‘发现一例、登记一例、报告一例、管理一例、救治一例’。”河南省卫生健康委妇幼健康处处长樊英戈说。
今年29岁的小叶（化名）家住焦作市博爱县某村，既往有免疫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和结缔组织病，怀孕16周在乡卫生院产检时，发现重度血小板减少，被评估为“红色高风险”。乡卫生院医务人员随即建议小叶转诊，并将其情况上报给博爱县妇幼保健院。
博爱县妇幼保健院充分了解小叶的情况后，和焦作市妇幼保健院沟通，为其确定了中医治疗方案。其间，小叶的血小板数量一直较少。医务人员密切关注小叶的产检情况。焦作市卫生健康委还专门召开母婴安全重点病例讨论会，成立专家组，对小叶实施专案管理。省级救治专家组也及时关注。
胎儿足月后，根据小叶的身体情况，医务人员建议小叶终止妊娠。小叶到焦作市第二人民医院住院，顺利生产，最终母婴安全。
小叶不是个例。焦作市卫生健康委妇幼科科长冯晓辉告诉记者，焦作市印发《孕产妇妊娠风险评估与管理工作质量控制方案》，建立高危孕产妇动态管理微信群，实施日报送、周统计，“红色高风险”孕产妇全部提级由市卫生健康委跟踪管理，为母婴提供全方位全周期健康保障。
焦作市每月还会召开母婴安全例会，每季度开展孕产妇妊娠风险评估与管理质控，同时每半年召开一次母婴分析会，通报全市的母婴安全形势，年底还会组织母婴安全分析和总结，实现对全市孕产妇的全过程管理、全链条质控和全方位提升，兜牢母婴安全保障底线。
洛阳市要求各地对每一例孕产妇进行妊娠风险筛查与评估，做到风险早发现、早预警。针对流动人口、智力障碍和精神障碍等特殊人群孕产妇管理薄弱的情况，洛阳市卫生健康委督促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将特殊人群全部纳入管理。2023年，该市对3749名流动人口每月进行随访，对114名智力障碍和82名精神障碍孕产妇每半月进行一次随访，杜绝疏于管理的情况发生。2023年，洛阳市妊娠风险筛查与评估率达到100%，对11512名“橙色较高风险”孕产妇重点管理，为152名“红色高风险”孕产妇建立台账一一跟进处理。
平急结合 下沉指导
夯实母婴安全救治网
樊英戈介绍，河南建立母婴安全月例会制度，依托河南省妇幼保健院、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河南省人民医院3家省级危重孕产妇救治中心，对全省进行分片管理，并组建母婴安全领导小组专家组，建立急危重症多学科救治专家团队，对分管辖区孕产妇进行急危重症会诊、救治和技术指导。
11月6日，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产科接到所负责片区电话。当地有一名36周的胎盘植入孕妇翟倩（化名）突然出血，伴有不规律弱宫缩，考虑手术风险大，需要转诊。挂了电话，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产科主任、河南省产科急危重症救治中心主任赵先兰团队第一时间做好接诊准备，在患者转诊途中就电话详细询问了其病史。翟倩曾经剖宫产3次、妊娠2次胎停，这是她第6次怀孕。这次妊娠在早孕期B超就提示孕囊着床位置低，但翟倩坚持继续妊娠，在中孕期发生了前置胎盘植入，这种情况生产时极易出现大出血，危及母婴安全。
赵先兰一边安排床位，准备监护设备，一边联系好超声科、手术室、介入科。孕妇到达后，产科医生评估情况后，直接陪同其去超声科，请团队的超声专家评估胎盘植入情况，以便确定手术方案。与患者及其家属商议后，赵先兰决定为翟倩行腹主动脉球囊阻断下胎盘植入剖宫产手术。入院不到2小时，翟倩的手术即开始了。术中，医务人员发现，胎盘大面积植入翟倩子宫的前后壁、两侧壁，深达宫颈管及子宫前方的膀胱肌层。利用缝合止血技术，结合自体血回输技术，医务人员顺利为翟倩完成了手术，成功保留了子宫。术后2小时，翟倩即开始少量饮水、翻身，术后第二天做完下肢穿刺部位血管的彩超后顺利下床活动，术后4天母婴康复出院。
赵先兰说，高危孕产妇的救治需要多学科团队的紧密协作和高效配合，更需要团队日常的紧急演练，以确保各种急诊手术安全顺利开展。作为河南省危重孕产妇救治中心，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成立有危重孕产妇救治领导小组，还成立由产科、ICU（重症监护室）、新生儿科、急诊科、麻醉科、输血科、内外科等相关学科和职能部门组成的危重孕产妇救治专家组，以及产科安全管理办公室等，这些完善的组织架构和机制为危重孕产妇的有效救治、快速转诊、多学科分工协作提供了有力保障。
河南省人民医院产科主任武海英告诉记者，该院每月都会举办片区母婴安全工作保障例会，全面掌握片区内高危孕产妇管理情况，对妊娠风险分级为“橙色”和“红色”的高危孕产妇建立了专门台账，对每一例“红色”和部分“橙色”高危孕产妇积极开展会诊，协助当地医疗机构确定诊疗方案；对转诊的危重孕产妇开通绿色通道，确保及时入院救治，并在出院后对其信息进行反馈、追踪随访。目前，该院产科每个月收治的患者中，高危孕产妇占一半以上，其中危重孕产妇每个月在20例左右。
樊英戈告诉记者，河南还加强危重孕产妇和新生儿救治中心建设，将其列入全省“五大中心”建设重点推进，并将县级危重孕产妇救治中心和危重新生儿救治中心标准化建设列为三级医院申请前提。目前，河南已建立197家危重孕产妇救治中心、193家危重新生儿救治中心，省、市、县三级分工协作、有序运转的危重孕产妇和新生儿救治网络不断完善。
专题研判 严格准入
筑牢母婴安全保障网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随着人口形势的变化，助产服务机构面临关停潮风险。
针对这种局面，今年下半年，河南省卫生健康委专门印发了《助产机构基本标准》和《助产人员资格考核标准》，明确提出强化助产服务布局，要求人口30万以上的县（市、区）至少有2家公立医疗机构能够开展助产服务，人口30万以下的县（市、区）至少有1家公立医疗机构开展助产服务，并推动市级妇幼保健院达到三级水平，县级妇幼保健院全部达到二级水平，有条件的县级妇幼保健院达到三级水平。
为提高助产服务质量，河南要求助产机构对照上述文件进行整改，由审批部门进行新一轮审核校验后重新发证，以进一步规范助产机构准入，严格助产人员标准，确保新的人口形势下，优质助产资源服务的供给。
“每年我们都会对上一年度母婴安全形势进行分析，分地市进行通报。根据孕产期健康数据分析，河南还印发了孕产妇贫血防治工作方案，以切实降低孕产妇贫血的发生率。”樊英戈透露。针对今年上半年孕产妇死因前几位，河南省卫生健康委还组织产科、麻醉、急诊、呼吸、神经、心血管、外周血管等7个省级质控中心召开2024年孕产妇医疗质量安全重点工作座谈研讨会，组织专家对孕产期并发症等严重风险进行专题研判。
统计数据显示，河南省的婴儿死亡率、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孕产妇死亡率连续多年优于全国平均水平，妇幼健康核心指标持续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