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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师孟宪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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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师孟宪灵 □乔孝武
前记:我的老师孟宪灵是巩义地区麻醉和疼痛治疗的开拓者及创始人,其仁心仁术让人敬仰。 好像很久没有去看老师了,记得几个月前去看他的时候,老师正侧身躺在床上,昏暗的灯光下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只能从他的呻吟声中分辨出这是我的老师。师母说:“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来你。”我轻轻地拍了拍老师的肩头,问:“老师,我是谁?”老师说:“孝武,你来了,孩子……”又听到了老师熟悉的称呼,我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流。我已是50岁的人了,在老师心中我仍然是个“孩子”,俗语说“师如父”。 刚被分配到巩义市人民医院工作时,我还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在新的环境里,我遇到了老师:一个微胖、个头儿不高、脑门亮亮的40多岁的麻醉医生。 老师是一位和蔼的人,好像永远没有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在医院里,不论年龄大小,医务人员都喊他“孟哥”。当时,科室里的医务人员少,除了日常的手术麻醉外,还要整理无菌物品等。老师总是走在前面,带着手术室中为数不多的男生,把100斤(1斤=500克)重的氧气瓶扛到三楼,再从三楼把装满消毒包的二轮车推下来。由于坡度大、弯道多又超重,一不小心,消毒包就会从前面砸下来。老师担心我没有经验,总是自己在前面顶着车,让我在后面扶着方向。每当我要求换一下时,老师总是说:“没事的,孩子……” 老师的身体不好,40多岁时就患了糖尿病。对于治疗疾病的态度,老师很乐观,也很执着,尤其对中医药充满了信心。对很多种中药,我一看就觉得苦,老师却总是微笑着说:“只要能治病,就是瓦片我也能把它吃掉……” 老师是一位善良的人。在那个年代,农村和城市的生活有一定的差别,经常有一些从农村来的人来找老师办事儿,老师都是尽最大努力帮助他们。刚开始,我以为他们是老师的“亲戚”。直到有一天,我才明白,他们是老师治愈的患者,或者是慕名前来治疗疾病的患者。 1995年夏季的一天,我和老师在刚刚成立的疼痛科坐诊,下午快到下班时,来了一位70多岁的老太太。老太太挎着一个破旧的篮子,里面放着一条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毛巾,自述手腕处特别疼痛。老师给老太太检查完后说:“您患了腱鞘炎,需要打封闭针。”随后,老师开了处方和治疗费的清单。我看了一眼清单,大概总价是12元。老太太接过处方后,犹豫了很久才说:“医生,我改天再来,今天先不治疗吧。”我们问了情况后才知道,原来老太太是核桃园五指岭村的人,由于交通不便,早上7时许带了一篮子鸡蛋从家里出发,11时来到县城,先去市场上卖了鸡蛋才来医院看病的。看着外面即将下雨的天空,我的老师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20元钱递给了老太太,嘱咐她去取药、交费、治疗疾病,剩余的钱用来坐车回家。老太太有点儿吃惊,不停地推辞着,最后在老师的坚持下还是同意了。治疗结束的时候,老太太感动得泪流满面,拉着老师的手说:“你是一位好医生!”。 第二年春天,这位老太太又来到我们诊室,这一次不是看病,而是送了一小袋金银花。据说,这是她从山上采的金银花。老师推辞了多次,老太太最终还是把东西放下了。看着老太太蹒跚着离去,我第一次明白了为什么老师有那么多的“亲戚”。 直到1998年的夏天,这位老太太再也没有来我们诊室。夏末时,老太太的儿子来了,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老太太在上山的时候摔断了腿,在床上躺了3个月,不行了,临终嘱咐儿子一定要把这包金银花送给“孟先儿”。 20世纪80年代中期,基层医院麻醉专业开始发展,疼痛专业处于起步状态。老师被当地群众称为“第一麻”,无论技术还是理论在巩义市均处于较高水平。当时的外科专家经常说:“只要孟哥在,做手术时我们放心。” 当时,在老师的争取下,巩义市人民医院在全省成立了第一家疼痛门诊,经过一年多的发展,在全省颇有名气。随后,在孟老师的带领下该院取得了建院以来第一项河南省科技进步三等奖,课题是“改良式骶管注药治疗椎间盘突出症”;随后,又取得了郑州市科技进步二等奖,题目是“复方洋金花膏治疗急慢性腰背疼痛的临床研究”,发表有关疼痛的论文8篇等。这吸引了不少周边地区的患者前来就诊,也造就了我们当年的辉煌。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甚至无助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老师,想起老师的教诲:读好书,治好病,做好人。愿老师能够早日康复!愿老师一生平安! (作者供职于巩义市人民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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