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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后的乡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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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河新 雨后的乡村空气异常清新,路面湿漉漉的,低洼处的积水映照着蓝色的天空和灰白色的云,孩子们背着书包在积水里奔跑、打闹。 “老李,回来了。”正在花生地里锄草的白叔远远地向我打招呼。白叔今年80多岁了,还在农田里劳作。连日的大雨让小河的水涨得满满的,潜伏在河底的青蛙像哨兵一样浮在水面上,偶尔会有一丛水草从浅水处伸到岸边,无拘无束。 村子街道两边的竹篱笆里,种着西红柿、丝瓜、茄子……几株耀眼的格桑花昂着头,有意无意地攀比着。 几只麻雀抖动着翅膀跳来跳去,嘴角还带着鹅黄色,显然是春天刚出生的。两只健壮的斑鸠在麦场上东张西望,见了路人“嗖”地一下子飞向天空。 翠绿的花生苗儿开着鹅黄色的小花,层层叠叠的绿叶给土地披上了新装,整个田野陷入绿色的海洋。绿的深处,蒋玉荣大妈和白青林大哥正在除草,他们在雾气蒙蒙的绿叶丛中忙碌。 在张哥的菜园里,青绿色的瓜秧早已爬满木架,油亮的苦瓜垂下来,在风中自由自在地摆动。一只红蜻蜓抖动着沾满雨水的透明双翅,悄无声息地停留在挂满水珠的葡萄架上。 驻村间隙,我也开垦了一片荒地,种了黄瓜、韭菜、茄子、苋菜、南瓜…… 茄子是十分低调的一种植物,枝叶贴着土地生长。翠绿色和淡紫色的茄子,在绿叶中间探视外面的世界。南瓜虽然贴着地面生长,但是藤蔓十分张扬地延伸,黄灿灿的花朵开得遍地都是。南瓜花一谢,中间长出拳头大小的南瓜,十几天就会给人们带来一个沉甸甸的惊喜。韭菜和苋菜套种,苋菜板着脸,把韭菜压制在狭小的空间里。 菜地旁边是一块玉米地,那是老徐哥家的。挺拔笔直的玉米秆已长到一人多高,玉米还未成熟,外面裹着几层绿纱衣,玉米须还是淡紫色和粉红色,微风轻轻吹拂,玉米叶沙沙作响。 村里徐大展的农田里,种着西瓜、蜜瓜、葡萄、香梨等。 “李哥,来地里摘西瓜吧!”徐大展汗流浃背地在农田里忙碌着。说着,他从地里摘了一个又大又圆的西瓜,切开薄薄的皮,汁水流到手上,把手也变成甜的了。 76岁白叔家的屋檐下,挂着编制的筛子、簸箕、木锨等农具。也就是初夏后的一天,午睡过后,他骑着电动三轮车,带着白婶来到农田里。“白叔,油菜熟了?”我惊讶地问。短短几天,饱满的油菜纷纷匍匐弯腰。 “可不是呢!开春雨水充足,油菜长得旺盛。这两天气温又高了,油菜再不割,菜籽就要掉在地里了。”白叔说。 割油菜是一项繁重的体力活儿,闷热的田里一丝风也没有,汗水不停地流淌。白叔熟练地用镰刀将油菜割下,再用绳子捆好,和白婶一起抬到车上。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他们对土地的深情,对收获的珍视。 “老李,等打了油,你来我家尝尝。”白婶戴着头巾在一旁大声吆喝着,热情而豪爽的声音惊起在田野里偷吃的麻雀。 午后的阳光格外刺眼。在村里小学旁的路上,选一片干净的空地,将油菜铺开晾晒。油菜干透后,用木耙用力敲打,油菜籽便欢快地洒落一地。 趁着晚饭前起风,白叔熟练地用木锨将油菜籽抛向半空。白婶用筛子筛去渣壳,黑黑的油菜籽堆满簸箕,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一家人的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孩儿他爹,我们过两天去一趟石庙王吧,把油菜籽榨成油,给城里的孩子们送去。”白婶一边干活儿,一边和白叔商量。 白叔笑着回应:“我再买一瓶好酒,炒两个菜,找隔壁老徐喝几杯,犒劳一下自己。”话里透着他们对生活的满足,像油菜籽一样有滋有味。“爹,回家吃饭吧!”刚做好晚饭的儿媳妇丹丹呼喊着白叔。不经意间,眼前的无垠田野,被一片绚丽的红色笼罩。 一天天就这样忙忙碌碌地过去了,村头又传来村民们消暑纳凉的欢笑声。袅袅炊烟从村舍的屋顶升起来,蔓延到树梢、田埂,与夕阳缭绕着。 远处,一对恋人缓缓地行走在田间小路上,一边说着心里话,一边吃着花生。此时的乡村,是一首诗、一幅画、一曲歌谣。 (作者供职于河南省平顶山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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