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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糖”之路 知识护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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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丹
在春节的团圆饭桌上,飘着红烧肉的香味和米酒的香甜。当姨夫端着玻璃杯第5次起身添水时,水珠沿着杯壁滑落的轨迹,在暖黄的灯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晕。我望着他明显松垮的衬衫下摆,记忆里那个能把小侄女举上肩头的壮实身影,此刻竟然显出几分佝偻。 “姐夫,您这是在外面当‘拼命三郎’呢?”舅舅夹起油亮的腊肠打趣道。姨夫的笑声依然爽朗,却像被抽走了底气:“我就是经常吃食堂,变瘦了。”他仰头灌下整杯清水时,喉结急促的滑动像是某种求救信号。 散席后,我拉住大姨的衣袖说:“您得让姨夫查查血糖。”话刚说出口,就被爆竹炸碎在夜色里。大姨摩挲着起球的毛衣袖口回答道:“等过完年吧!”这句话像一块未化的冰糖卡在我的喉咙。两个月后,姨夫的体检报告终于出来了,血糖23.7毫摩尔/升。 诊室的白炽灯下,姨夫望着血糖仪显示屏发愣。那些在工地上挥汗如雨总感到口渴的日子,那些半夜小腿抽筋惊醒的时刻,此刻都化作跳动的数字,在监测仪的警报声中串成清晰的因果链。在主治医师敲击键盘的声响里,我们仿佛听见了命运齿轮转动的“咔嗒”声:2型糖尿病。 “抗糖战役”,在清明时节的细雨里悄然打响。大姨将厨房改造成前沿阵地,老式橱柜上贴满食物GI值(血糖生成指数)对照表,油、盐、糖化作精确到克的数字。 夜幕降临,公园步道成了流动的血糖调节器。姨夫踩着塑胶跑道,与蝉鸣合奏出规律的节拍。有一次,姨夫打羽毛球时球拍挥得太急,倚着梧桐树喘气,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竟已微微融化——这是大姨给他塞的“护身符”,甜腻的奶香里裹着未说出口的牵挂。 每周三的糖尿病科普讲座上,血糖曲线图在投影幕布上起伏,姨夫的笔记本里爬满歪扭的字迹:“胰岛素不是敌人,是迷路的信使,并发症像迟到的账单,利息高得吓人。”某天,他指着“黎明现象”问我:“这和年轻时通宵赶工后的心悸,是不是同一个道理?” 姨夫的生活变得井然有序,他开始用日记本上记录每天的饮食和运动情况,每晚睡觉前都会用血糖仪检测血糖。他学会了如何选择低GI值的食物,如何合理搭配食物,确保营养均衡。在大姨鼓励下,姨夫还加入社区的糖尿病患者支持小组,与同样面临挑战的病友们分享经验、互相鼓励。 在坚持了一段时间的“抗糖”生活后,姨夫的体重逐渐下降,体力和精神状态都有了明显改善。他开始计划着和老朋友一起去爬山,享受大自然的馈赠。姨夫的故事,就像一盏明灯,照亮了周围人对健康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霜降那天,姨夫去医院复查,当糖化血红蛋白数值定格在6.5%,老两口的手掌沁出了汗,主治医师说:“继续保持,这就是你们的‘抗糖’勋章。” 如今,走过社区健康宣传栏,姨夫常驻足观看防治糖尿病的海报。有一次,他指着“五驾马车”图示对邻居说:“我这匹老马啊,现在天天驾着饮食、运动、药物、监测和教育的‘马车’巡城呢!”秋日,阳光穿过银杏叶的缝隙,落在他的肩头,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能把小侄女举上肩头的壮实身影。 暮色中的公园,运动手环的蓝光规律地闪烁着,姨夫拧开保温杯抿了一口枸杞子茶,远处传来广场舞的背景音乐。这个曾在工地上辗转半生的男人,终于在血糖仪的“滴答”声里,找到了匹配自己的生命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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