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新

   乡村的冬天，格外宁静和安逸。寒风用力一吹，朔风抽打在脸上，让人禁不住哆嗦。白村小学的瓦房上，依旧炊烟袅袅。大展家院里的葡萄架上，天空蓝得像一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绿油油的麦苗排着整齐的队伍。“呼啦啦”，一群白鸽从蓝天掠过，大地、河流、旷野，都显得那么肃静。
    冬天那特别的味道在记忆深处弥散开来。脸盆里的水已经结成冰，洗菜的手冻得通红，哈一口气，眼镜片上一片洁白。
    “老李，吃饭了吗？你这是要去哪儿？”徐叔不紧不慢地招呼着我。
    “叔，我去沙河南边天晓家的地里看看。”我穿着棉衣，冒着寒风继续前行。
    村里的萝卜、白菜丰收了，是我最忙的时候。一颗颗萝卜、白菜水灵灵的，甘甜爽口，但是卖不上好价钱。前几天，新涛家的几千斤（1斤=500克）萝卜，按1毛钱1斤卖给了牛场，想起来就让人心疼。这段时间，我们驻村工作队一有空儿，就联系亲戚朋友，帮助脱贫户销售蔬菜。天晓说卖了白菜、萝卜后，给孩子们交学费、买过冬的羽绒服呢！
    在村里当村文书的春旗，其父亲因病去世后，他做着力所能及的好事，比如帮助脱贫户申请低保，给孤寡老人送温暖，帮助村民办大病医疗保险手续等，在角落里默默无闻地奉献着。
    蜿蜒远去的沙河，冲走了时光。河面上灰色的水鸭，影子在停顿的间隙凝结成了一幅水墨画。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家乡的冬天总是特别的冷，西北风夹着雪花说来就来。虽然天气寒冷，但是我们很喜欢下雪的日子。下雪后，沙枣树上、房顶上、田野里，全部被软软的、厚厚的白雪覆盖，像一幅幅油画一样，那景色真美！
    忙碌了一天的父亲回家后，母亲就会在炉子上支起一个锅。锅里面放一些肉、豆腐、白菜、萝卜等，不一会儿，锅里就会发出“咝咝”声响。我们姊妹五个，总是伸长脖子去夹锅里的“内容”。可是，炉子太高了，又有热气，父亲总叫我们别动。父亲微微仰着脸，吹开白雾，夹一些肉、蔬菜给我们。外面虽然下着雪，但是屋里温暖如春。
    白婶从太阳落山，就开始炖着自家养的柴鸡。天色刚暗下来，白婶就吩咐刚放学的小孙子，把在外面溜圈的爷爷喊回家。小孙子牵着爷爷的手，沿着屋檐下的小路，小心地回到家中。全家人围坐在方桌前，一盆热气腾腾的萝卜炖鸡香气扑鼻。大家看见爷爷来了，谁也不敢夹盆里的鸡块。爷爷在上方落座，那张苍老的脸乐开了花。爷爷说：“大家趁热快点儿吃吧！”
    日子就这样在忙碌与紧张中度过。几天后就是新年了，大家团聚在一起，喝着米酒，做好饭菜，盛上饺子，寒冷的冬天就是温暖的味道。
    （作者为平顶山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驻鲁山县辛集乡白村第一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