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新

   阿胶是我国特有的名贵中药，老少皆宜、滋补作用卓著，有“补血圣药”之称。阿胶的药用历史悠久，历代本草典籍及医案多有记载，自1963年来开始收载于历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中，具有补血、滋阴、润燥、止血等功效。近年来，阿胶更加受到人们的喜爱。阿胶历经了近两千年的传承、演变和发展，在这漫长岁月中又经历了怎样曲折的变迁呢？下面，笔者对阿胶的名称、原料、功效及临床应用效果进行介绍。
阿胶的由来
    胶类药材是中国传统医药中特有的一类药材。胶的记载始见于《五十二病方》，原料多种多样，小至鼠，大至犀牛，其皮皆可做胶，多为杂皮胶。阿胶的药用记载最早可追溯至《神农本草经》，其异名包括驴皮胶、盆覆胶、傅致胶等，而现存文献最早记载有阿胶的为《水经注》。阿胶的“阿”与其产地关系密切，《水经注》中明确指出阿胶之名及其产地。东阿在战国时期称阿或柯，乃济水下游流经之地，至秦代，改阿为东阿，并设立东阿县，即今山东省阳谷县阿城镇。
原料的变革
    最初阿胶的原料来自牛皮，以牛皮为主要原料制作阿胶延续了500年之久，直至唐朝中期仍是以牛皮为主。唐朝中后期，阿胶的原料发生了很大转变，已经明确有驴皮制作阿胶的记载。宋朝至明朝，驴皮与牛皮仍然同用，此时认为“阿井水煎乌驴皮，可胜诸胶”。自明代起，驴皮胶的应用愈加广泛，认知度也大幅提升，期间将黄明胶单列成条，明确指出黄明胶乃牛皮所制。此时，牛皮胶无论从制作还是应用上已经急剧减少。清朝时期，驴皮成为制作阿胶的唯一原料。
    故经过千余年漫长的演变，阿胶的原料经历了以下几个阶段的演变：唐朝以前，以牛皮为主；唐朝至明末，牛皮减少而驴皮增多，转变成牛皮、驴皮混用；清朝时期，驴皮已经完全取代牛皮成为正品阿胶的原料，阿胶的制作原料由最初的牛皮为主更迭为驴皮。
    驴皮取代牛皮制作阿胶的原因：一是与各历史时期的社会因素密切相关。唐朝以前，驴在中原地区尚属“异兽”。唐朝至明朝时期，中原与西域的交流和贸易日渐密切，进入中原的驴变为寻常之物，驴皮原料逐渐充足。与此同时，牛皮却受“牛皮之禁”的影响而渐不可得。在此期间，驴皮制胶工艺日益精良。二是对牛皮胶与驴皮胶功效的认识发生了很大改变，进而影响到临床应用。最初人们认为驴皮胶与牛皮胶功效类似，随着临床经验的不断积累和丰富，两者功效的区分日渐明显。
熬胶水的变革
    水在阿胶的熬制中至关重要。《水经注》指出阿井与阿胶相关，阿井是因阿胶而来。阿井位于今山东省阳谷县阿城镇。阿井水是河南济河的潜流，含有丰富的钙、钾、镁、钠等矿物质，色绿质重，每担水比一般井水或河水重3斤（1斤=500克）~4斤，用此水与驴皮熬制阿胶，因水质重，杂质及漂浮物便于打捞上来，虽经炎夏酷热也不变形变质。历代统治者都对阿井保护极为重视。唐代以前只说阿胶出自东阿，并未说一定要用阿井水，宋代及以后则强调要用阿井水，甚至认为即使原料是牛皮或驴皮，但不是阿井水熬制的，也不能算正宗阿胶。宋朝阿井已经被官府禁止使用，民间阿胶从业者只好不用阿井水了，最终聚集到水源更充分的浪溪河边（现平阴县东阿镇），用浪溪河水制胶。到了明代，由于黄河多次改道导致的河道淤积，阿井水已不复存在。明清时期于原址进行重修，期间采用浪溪河里泡皮、阿井水熬制的方式，该方法一直到1949年以前。制胶者认为浪溪河发源于范泉、其性阳，阿井发源于济水、其性阴，取其阴阳相配之意。阿井水彻底干涸，浪溪河逐渐成为制备阿胶的水源。1949年以后，在阳谷县境内又重修阿井，但古阿井已不存在。有关研究证明，阿井水提杂能力明显优于试验用的蒸馏水、烧开的凉井水，其原因可能是所含矿物质利于提杂，现在多用浪溪河水熬胶。
功效及临床应用的变革
    唐代以前，阿胶的功效专于治疗虚劳羸瘦。随着阿胶原料的改变，以及医家临床应用阿胶经验的积累，阿胶新功效的发掘日益增多，在临床应用方面也得到进一步确证。比如，阿胶的祛风、补肺功效逐渐明确。2015年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中记载阿胶的功能主治为“补血滋阴、润燥、止血，用于血虚萎黄，眩晕心悸，肌痿无力，心烦不眠，虚风内动，肺燥咳嗽，劳嗽咯血，吐血尿血，便血崩漏，妊娠胎漏”，实为其补虚、养血、祛风等功效的全面总结。其中，补血功能表现在可促进血中红细胞和血红蛋白生成，作用优于铁剂，并能改善体内钙平衡，促进钙的吸收和在体内的存留，还能预防和治疗进行性肌营养不良。阿胶不仅具有传统的补血止血、润肺止咳等功效，还表现出良好的促进骨愈合、提高免疫力等作用，阿胶可通过诱导细胞凋亡和促进癌细胞正常化来发挥抗肿瘤活性。
    总之，阿胶历经了近2000年的传承、演变和发展，最终确定为马科动物驴的干燥皮或鲜皮经煎煮、浓缩制成的固体胶。
    （作者供职于新乡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