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治疗可以促进肿瘤患者康复
□谢广伦

   一位朋友问我做什么工作，我告诉他我在河南省肿瘤医院做肿瘤疼痛和肿瘤康复工作。这位朋友很吃惊，问：“肿瘤病人还能康复？”
    是啊，在很多人眼里，只要得了恶性肿瘤，那就意味着死亡，有的到医院进行手术、放疗、化疗，寻找一丝希望；有的就干脆什么肿瘤治疗都不用，一直到肿瘤肆意蔓延后去世。肿瘤病人，尤其是肿瘤中晚期病人，还可以康复，是真的吗？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我近期治疗的几位病人。
    第一位是70多岁的肺鳞癌病人，2017年因为剧烈疼痛来到我们科室的时候，肿瘤已经转移到胸膜和肋骨，靶向治疗后肿瘤进展，粒子植入后效果不佳，每天应用160毫克吗啡还控制不住疼痛，因为肺癌合并感染，还伴有营养不良和剧烈咳嗽，加上体质太差，后续治疗也无法进行。该患者来到我们科室后，我们先用自控镇痛技术控制疼痛，然后进行抗感染和支持处理，待疼痛和感染控制住以及身体状况基本好转后，又联系内科、免疫治疗科和放疗科专家会诊，重新进行活检，并根据第二次的活检结果制定了肿瘤治疗方案。治疗效果很不错，患者的肿瘤很快缩小。然而在治疗过程中，患者又间断出现疼痛加重、间质性肺炎等情况。我们对患者调整药物，进行神经阻断以及对症支持处理后，患者恢复情况满意。2019年，患者进行肿瘤复查的时候，身体各方面均达到正常标准，肿瘤基本没了活性，疼痛逐渐减轻，服用的止痛药物也逐渐减少。但由于原来长期大剂量的阿片药物应用，老先生在减量过程中又发生了戒断反应。通过药物调整和我们的指导，加上老先生自己的努力，他停用一切止痛药物。近期进行复查，他的肿瘤活性完全消失，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也没有再应用任何止痛药物。这段时间，他正在老家忙着给自己盖别墅。这，就是肿瘤康复。
    另一位是89岁的画家，前列腺癌骨转移，去年7月，因为肺部感染、疼痛、意识模糊住院。病人来的时候，可以说他生命垂危：除了肿瘤进展、感染和疼痛外，由于几天没有进食，病人还产生了严重的电解质紊乱：血钾2.8，血钠104（这么异常的数值我也是第一次见）。然而，通过我们的精心治疗，病人一般情况逐渐恢复，仅10多天就达到了出院标准。后来，我们调整了肿瘤治疗方案，并给予后续治疗建议。一年多过去了，这位画家目前是什么情况？他的肿瘤控制稳定，完全停用了止痛药物，生活可以完全自理，生活质量比他的老伴好得多（老伴有脑梗死后遗症，生活完全不能自理）。这，也是肿瘤康复。
    还有一位50多岁的患者，两个月前因为肺癌来住院，是用救护车拉过来的，一般情况极差，肺癌广泛转移，肺部感染，呼吸困难。按照他的情况，如果不治疗的话，估计预期生存期不会超过一个月。他的情况很麻烦：肿瘤广泛转移，身体条件太差，没有手术机会，根本耐受不了化疗和放疗。我们科室经过讨论，最终制定了精密的治疗方案：首先加强抗感染治疗，并增加营养，尽可能迅速改善改善病人的情况，使其能够耐受后续治疗；其次，谨慎应用当前病人最有可能耐受也是可能有效的先进治疗方案：免疫治疗联合靶向治疗。通过我们的联合治疗，病人发生了奇迹般的变化：原来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吸氧的他，感染得到控制，身体状况逐渐好转，回家的时候，已经可以完全不吸氧，能适当下床活动。第二次过来治疗的时候，病人是走着来住院的。这个月来医院进行第三次治疗，病人是自己开着车过来的！进行肿瘤复查，缩小了一大半，按照目前的治疗效果判断，病人完全有痊愈的可能！这，还是肿瘤康复。
    这样的例子在我们科有很多。其实，肿瘤治疗就像一场大型战役，需要全方位努力才能取得最终胜利。战争要取得胜利，将帅指挥得当、战士优秀、武器精良固然非常重要，但桥梁架设、粮草供应和战地医院的能力等也是不可缺少的。进行肿瘤系统治疗时，病人、家属和医生的治疗决策，相当于战争中的将帅；好的治疗药物和技术手段，相当于优秀的士兵和精良的武器；而肿瘤康复治疗，则相当于铺路架桥、粮草供应和对受伤战士的救治等。肿瘤康复治疗，指的是在肿瘤治疗过程中，通过各种技术手段，治疗肿瘤相关疾病（如疼痛、营养不良等）并控制相关症状（如感染、乏力、水肿、胸腹水、胃肠道功能障碍等），在恢复肿瘤病人身体状况和提高肿瘤病人生活质量的同时，使肿瘤病人身体条件处于最佳状态，从而更好地进行后续肿瘤治疗。这，就是肿瘤康复治疗的意义。
 （作者供职于河南省肿瘤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