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新

   五月的乡村，一片忙碌的景象！季节的更替从来不打招呼，它总是静静地来，又悄悄地去。天蒙蒙亮，布谷鸟的叫声唤来晨曦，空灵的黄鹂、斑鸠、麻雀，还有不知名的鸟儿参加大合唱，给静谧的乡村点缀着几丝活力。
    “花褪残红青杏小”，当青杏大若鸽卵的时候，落尽黄花的油菜籽也压弯了梢头，一串串青绿的籽荚儿匍匐如毯，清风不动，静待阳光。炫红的阳光冉冉升起，已经惬意地照在错落有致的村庄上，给微凉的空气增添了一丝暖意，阡陌中油菜已经收割了。穿过村口老槐树和菜园狭隙，依稀可见乡路上忙碌的乡邻，趁着微微的风扬着油菜，满脸欢喜。
    小村后面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沙河，电线上一只只小鸟排成一排，相互谈论着我听不懂的悄悄话，看上去和谐而又富有生气。野花、玉米、菜地、房舍……简直就是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老李，起得这么早？”偌大的田间，早起的老徐骑着三轮车，往田地里拉着水管，我停下车，帮着老徐卸下碗口粗的水管，并抬进地里。涓涓细流喷涌而出，倾泻在干涸的玉米地里。不远处杨树林里，不时传来几声“啾啾”的鸟叫声。
    一辆辆装着满满油菜的三轮车、地排车高过了头顶，从南面大田回来，匆匆忙忙往家赶，看上去他们今儿又起了个大早，个个脸上充满疲惫和喜悦。不远处，刚收割的油菜地，播种机正在种植着玉米，一派繁忙的景象。
    我顺着阡陌往东走，低洼的麦田地旁，突然发现两位农村老人在收割油菜，细看是住在村东头的老张叔和老伴。我走下田埂下到地边和70多岁的张叔闲聊起来。
    “叔，你家的油菜怎么还没收割完呀？”
    老张叔说：“俺家就这半亩地，挨着路边，两个女儿嫁到外地了，儿子在浙江打工，所以收割晚。我这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常年多病，老伴脊柱变形，平时走路弯曲到90多度，快和地面平行了，也不能劳动。在外地打工的孩子也很孝顺，几次打电话都不让我们种地了，我们不种地闲得慌呀！土地可是咱农民的命根子呀。”
    “叔，您等着！我回村部换件衣服，一会儿帮您一起割油菜。”我诚恳地说。
    “不用了，不用了，你陪我说说话就可以了。”张叔推辞着。
    回到村部，我买了3瓶矿泉水，换了一件劳动的衣服就返回了油菜田。此时烈日当头。
    我下了地，左手一把油菜，右手一抡镰刀，蹲步前移或半腰挪步，飞舞着镰刀，“唰、唰”向前赶，一口气割了几米远。我割一把油菜放下，挪两步脚再割……说实话，类似割麦的活儿我只是在电视中见过，可干起来还真不容易。不大一会儿，我就感觉腰有点儿酸痛，一根根油菜就像钢针一样不时地扎在裸露的胳膊上。看着收完的油菜静静地躺在地上，我满心欢喜。
    “这割油菜也是个技术活，着急不行，来不得半点儿马虎。”张叔脸上沾着叶子，慢声细语地说着。
    我抬起头，汗水模糊了双眼。张叔心疼地说：“孩子快休息一会儿，看你累的。”终于收割完了，我便直起了腰，放下手中的镰刀，用湿透的衣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深深地呼了口气，松懈一下手臂，抓起捆好的油菜杆扛在肩上，来到地头开始装车，一会儿工夫，满满一车油菜便出现在眼前。
    已经到晌午了，张叔非让我去他家吃饭，我笑着谢绝了。张叔说，看到你们这样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干事，他打心里拥护。
    晚霞的光辉落在小村的屋顶，忙完农活的村民又度过喧嚣和安静的一天，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四季轮回。从一个节气到另一个节气，从一个季节再到下一个季节，谁也无法改变、无法阻止、无法挽留。乡村振兴的路，尽显乡亲们的朴实、勤劳，尽显乡村的平和、安逸、富饶、宁静与美好。
    （作者为河南省平顶山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驻鲁山县辛集乡白村第一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