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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黛色染青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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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军
人间最美四月天，姹紫嫣红惊艳了大地，一洼洼、一摊摊青绿醉心润肺，格外养眼。
何为青？它可以是“朝如青丝暮成雪”的青黑，也可以是“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的草青，可以是“袅袅城边柳，青青陌上桑”的杨柳青，还可以是“稍见青青色，还从柳上归”的黄绿色。青，在文化意义上不仅是一种虚指的颜色，而是深远的中国历史文化的一个缩影。
什么是绿？绿，是地脉涌动、阳气上升、万物萌动，是“天街小雨润如酥”，是贵如油的春雨，是曼妙的春色。柳绿、葱绿、翠绿，叶绿、茶绿……各呈异彩。每一种绿，都有它特定的意义，都带些或多或少朦胧意识的诗意，有随春风一道醒来的别样风情，有隐于街肆的幻梦与暗喜，一不小心就入眼入韵，充满了生命的浪漫和希望的色彩。
道路旁、公园里、山坡上，树木、小草、湖水，在一场春雨之后，显得格外青翠，醒目光鲜。暖暖春日里，鹅黄嫩绿的鲜草芽儿犹如一个个可爱的小生灵，穿石隙、顶硬土、迎春风、沐春雨拱出地面，鲜鲜亮亮，为广阔的原野铺上了一片片柔软的绿地毯。那个离亭台不远的湖面，绿水滋养着青山，青山承欢着绿水，湖光山色，山水倒映，渔人弄扁舟，半蓑披烟雨，时而摆渡，时而垂钓，夕阳下密林处飘来了《梦里水乡》一妙曲。
人间四月芳菲尽，又是一年芳草绿。青绿，涌入村庄，流进田野，穿过山谷，进入寻常人家的前堂后院。炊烟撩着青绿，鸟儿唤着青绿，人影追着青绿，狗儿逐着青绿，鸡鸭啄着青绿，牛羊啃着青绿，台阶竖起青绿……高低错落之处，青绿在芸芸众生中来回穿梭，每一天每一处，都写满青绿的篇章。
道路两旁，车辆掠过青绿，行人走过青绿，小径铺满青绿，池塘翻开青绿，园区擎起青绿，树儿摇荡青绿，禾苗飘着青绿……
青绿就像一面隔音墙，似乎能把外界隔绝，环境就变得安静起来。青绿，它点缀了人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渗入古今文人墨客的灵感，融入古今丹青妙手的图画，滴入古今众多艺术家的灵魂中……
说起青绿，我想起2022年春晚那场煞是动人的舞蹈《只此青绿》，清一色的丹青色长裙，画风舞绘背后的青山，女舞者头上高耸的“青峰髻”，这一幕幕以青绿色为主色调的艺术创作，将中国传统色彩之美徐徐展开，让人不由联想到《千里江山图》中的青山绿水、水天一色的浩渺气象。它如流动的诗、舞动的画、韵染的歌，闪烁着青花的瓷韵，流淌着长江大河的波涛，萦绕着嶰溪之谷的凤鸣，晕染着东晋盛唐的墨韵，蕴含着宋代雅士的婉约与豪放。青绿舞动之间，让人的思绪仿佛回到了蒹葭依稀的河边，回到了挂满野果的丛林里，回到了围着篝火祭拜的星光下……一青一绿，简约自然，和谐恬淡，刚柔相济，阴阳相抱，蕴含着无尽的哲理。现实之美还不仅仅在于青绿色本身，更重要的是其带领我们走进想象的空间，让人产生共鸣，让人心灵受到震撼。
青绿，着实有着它的性格和品行。它有着“帝青天映麴尘波，时有游鱼动绿荷”的孤寂，有着“上有蔚蓝天，垂光抱琼台”的清亮，也有着“人生何处不青山”的慷慨。无论顺势和逆境，昂扬而不失温润，进退得失而自如，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它牵手布料，一身素衣，青衿苍帽，经历过尊贵，也遭遇过低微，坦然中尽显自然；它牵手宣纸，一轴画卷，黛山碧浪，诉说着轻灵，也酝酿着厚重，雅致中尽显华丽；它牵手岩石，一窑青瓷，胎灰釉青，撑得起浑朴，也担得起细腻，清透中尽显超脱。
在中华漫漫历史长河中，青绿是人们用得较多的色彩，代表生生不息之意。树是青的，竹是青的，水是青的，山野是绿的，草原是绿的，走出去游园踏春，沉浸于山水间，追寻心之所向，不仅让人神清气爽、心胸开阔，还可以把所有赏心悦目都化作心底里的淡然与宁静。
在青青翠翠的四月里，随便在原野里采摘一些诱人的野菜，就能做成一桌色美味鲜的绿色美餐。它是我的最爱，满足了舌尖的味蕾。
在漫长的光阴里，我会时常吟起青绿；在记忆的扉页里，我会不时去写意青绿。我愿是一滴青绿，画青山、画平原、画戈壁。
我愿是一抹青绿，染满南方的春天，染满北方的春天，染满神州的春天。
（作者供职于河南省孟州市创建卫生城市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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