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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磊辨治疾病两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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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清 文/图
案例一 2013年7月5日初诊 王某，男性，32岁，发现血精1年。
症见 患者服用中药治疗2个月后，病情缓解。现在，患者扁桃体发炎化脓好转，但是血精、隐痛已经有半个月。血精，射精痛，阴囊发炎，扁桃体发炎（时愈时止），晨起口黏、口苦，大便时干时稀，小便黄，舌体胖大、苔黄厚腻，脉细。患者有高血压病4年，服药控制效果尚可，有高血压病家族史。
辨证 肾虚有热、热伤血络。
方药 生地炭30克，山茱萸10克，生山药30克，泽泻10克，牡丹皮10克，茯苓10克，知母15克，黄柏10克，地骨皮30克，萹蓄15克，瞿麦15克，桑白皮15克，生甘草6克，焦栀子10克。共10剂。每天1剂，水煎，分早、晚2次温服。
2013年7月31日二诊 患者服上药后精液出血量较前明显减少，仅有几个针尖大小的出血。现扁桃体发炎化脓，咽痛不止，未发热，晨起口稍苦，纳眠尚可，二便尚可，舌质暗淡，舌尖瘀点，苔薄白，脉沉细。
方药 生地30克，淡竹叶10克，通草6克，桔梗10克，金银花10克，玄参30克，知母10克，黄柏10克，焦栀子10克，萹蓄15克，瞿麦15克，生甘草6克。共10剂。每天1剂，水煎，分早、晚2次温服。
2013年8月28日三诊 患者服药后，血精明显减少，颜色变暗，扁桃体不痛，偶有脓点，不发热，咽不痛，晨起口黏，稍苦，纳眠可，服药后大便黑色，小便可，舌质红、苔黄厚腻，脉细滞。
方药 萹蓄30克，瞿麦30克，滑石30克，栀子10克，白茅根30克，牡丹皮10克，茯苓10克，藿香10克，淡竹叶10克，生甘草3克。共10剂。每天1剂，水煎，分早、晚2次温服。
2013年9月16日四诊 患者服药后，血精现象消失，晨起口苦明显、稍黏。患者服药期间大便稀、色黑，每天2次，小便尚可，舌红、苔黄厚腻，脉细。
方药 生地炭30克，山茱萸10克，生山药30克，泽泻10克，牡丹皮10克，茯苓10克，瞿麦30克，萹蓄30克，车前草30克，桑叶15克，竹茹10克，丝瓜络10克。共10剂。每天1剂，水煎，分早晚两次温服。
2013年11月22日五诊 患者服药后，效果显著，欲服药继续巩固疗效。症见患者晨起口黏、稍苦，饮水不多，前胸后背起红色小疹，不痛不痒，二便调，睡眠尚可，舌淡红、苔黄厚腻，脉沉有力。
方药 生地炭30克，山茱萸10克，生山药30克，泽泻10克，牡丹皮10克，茯苓10克，淡竹叶10克，车前草30克，瞿麦30克，萹蓄30克，栀子炭10克，知母10克，桑白皮10克，地骨皮10克。共10剂。每天1剂，水煎，分早、晚2次温服。
2014年1月3日六诊 患者服药后，无明显不适，疾病也未复发。症见患者精液质稀、量少，阴囊夜间瘙痒明显，肛门亦有瘙痒感，腰不酸痛，不怕冷，纳可，二便尚可，舌淡红、苔黄厚腻，脉细。
方药 桑白皮10克，地骨皮10克，萹蓄30克，瞿麦30克，车前草30克，滑石30克，茯苓10克，赤小豆30克，当归10克，生甘草6克。共10剂。每天1剂，水煎，分早、晚2次温服。
按语 患者主要症状为精中带血，结合扁桃体经常肿痛、口黏、口苦、小便黄等全身症状，“肾司二便”可知患者为肝肾阴虚，相火妄动，损伤血络，扰动精室，而出现精中带血。治宜滋阴降火、凉血止血，方选知柏地黄丸加减。又因患者热瘀精室，需要清精室之热，可遵循《黄帝内经》中记载的“其下者，引而竭之。”的之法，用萹蓄、瞿麦合栀子、甘草，取《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的立效散之意，以清泄下焦积聚之热，给热邪以出路。又肺上通咽喉，方中用桑白皮、地骨皮清泄伏火，又合有泻白散之意，且桑叶可以降血压，地骨皮清胞中之热，治疗血热出血证，可谓“一举三得”。方中生地炒炭、栀子炒黑，以达养阴清热止血之功，凉血又止血，标本兼治。二诊时患者血精已明显减少，咽痛变为主要矛盾，仍以滋阴降火、凉血止血为基础，侧重清热利咽。至四诊时，患者已经无血精症状，咽痛也得以缓解，至2014年1月回访，血精未再复发。
案例二 2010年8月27日初诊 魏某，男性，34岁，嗜睡20多年。
症见 患者20年前因受精神刺激后情志不畅，逐渐出现嗜睡，当时症状较轻未予以重视，后因嗜睡程度逐渐加重，曾在当地多家医院及省会多家大医院诊治，查头颅CT（计算机层析成像）、检查脑电图检查和生化检查等未见异常，被诊断为发作性嗜睡病，服西药（不详）治疗，效果不明显；曾服中药治疗1个月有余（不详），效果不佳，近几年嗜睡逐渐加重。症见患者形体肥胖，面色晦滞，精神萎靡，有昏昏欲睡感，白天若大脑不积极思考问题时即会入睡，时有站立、骑自行车、吃饭时短时入睡，严重时上班工作的时候也能入睡，非常苦恼，纳食尚可，口中和，夜眠一般，时有多梦，大便尚可，小便正常，时有腰酸困，舌质淡红、苔白略厚腻，脉涩。
辨证 痰湿困阻、蒙蔽心窍。
方药 清半夏12克，陈皮12克，茯苓12克，炒苍术30克，荷叶30克，川芎12克，羌活10克，白豆蔻10克（后下），炒神曲10克（后下），泽泻10克，冬瓜子30克，生甘草3克，生薏苡仁30克。共15剂。每天1剂，水煎，分早、晚2次温服。国医大师张磊嘱咐其加强运动，注意锻炼减肥。
2010年11月22日二诊 患者服上方30剂后，白天嗜睡已经基本消失，遂自行停药。但是，患者停药数天又出现嗜睡，守原方继续服用至今，共服药80剂，并适度运动，近1个月来白天嗜睡完全消失，已能正常工作生活，饮食尚可，二便调，腰酸困消失，但仍有夜间多梦的症状。自觉体力增加，精神转好，甚为高兴，为寻求巩固治疗，又来调整用药。症见患者面色稍黄，已无晦滞之象，精神较佳，形体仍偏胖，舌质淡红、苔薄白，脉涩。
方药 清半夏12克，陈皮12克，茯苓12克，炒苍术15克，荷叶10克，川芎12克，白豆蔻10克（后下），薄荷3克（后下），炒神曲10克，泽泻10克，冬瓜子30克，杏仁10克，石菖蒲10克，连翘10克，赤小豆30克，生薏苡仁30克，生甘草3克。共25剂。每天1剂，水煎，分早、晚2次温服。张磊嘱咐患者此方可以连续服用3剂~5剂，休息1天~2天，间断服药，以图缓功。
按语 中医对于嗜睡的认识很早，论述也很透彻，如《黄帝内经》中记载：“阴气盛则瞑目；脾胃之虚，怠惰嗜卧。”《丹溪心法》中记载：“脾胃受湿，沉困无力，怠惰好卧。”古时候的医家从不同的角度论述了嗜睡。嗜睡病的病机关键是痰浊湿瘀，困阻阳气，心窍蒙蔽，心阳不振，或者阳虚气弱，心神失荣。该患者表现为痰湿困阻阳气、清阳不振之候，治以燥湿健脾、涤痰化浊、开窍醒神之法。初诊患者嗜睡的原因是精神受到刺激，导致情志不畅、肝气瘀结，日久土木壅瘀，脾失健运，渐生痰湿，痰湿困阻阳气，蒙蔽心窍，故为嗜睡症状。症见患者面色晦滞、体胖、苔白厚腻等皆为痰湿内盛之外候，治宜燥湿健脾、涤痰化浊、开窍醒神。方选张磊自拟浊邪中阻脾失其运方（加减），亦是张磊“八法”中“涤浊法”的体现。二诊时，患者嗜睡症状虽已消失，但是病因由痰湿困阻阳气所致，痰液湿性黏滞，缠绵难以速去，患者在服药期间，自行停药后症状反复就是佐证，故除湿务尽，继续以燥湿健脾、醒神开窍法治疗，处方稍加调整。张磊灵活应用浊邪中阻脾失其运方（加减），该方由千金苇茎汤、二陈汤、越鞠丸化裁而成，能清涤上、中、下三焦之湿浊，健脾燥湿，行气解瘀。在用药方面，张磊独具匠心，在常规健脾燥湿的药物基础上，重用苍术，辛烈燥湿，且能辟瘴（化浊）开窍；荷叶，升发清阳；川芎，活血祛风；羌活，善祛上焦之风湿，皆能引药上行，专攻上窍。诸药相配，健脾燥湿、涤痰化浊、升发清阳，则心窍、脑窍不为痰浊蒙蔽，而神志自清，虽然是20年的顽疾，亦能拨冗起疴，渐见功效。
（作者供职于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三附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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