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庄秦氏妇科学术思想之三
□王臻  陈何红

   秦月好治疗输卵管阻塞性不孕症，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探索，在口服方法的基础上，以传统外治法为切入点，以增加给药途径为手段，以提高疗效为目的，先后开展中药保留灌肠、中药宫腔用药、输卵管中药介入治疗、微创盲插导管法、腹部熏蒸、阴道给药、静脉及穴位注射等途径给药，极大地丰富了中医治疗手段，加快了治疗速度，提高了治疗效果。秦月好主持的课题“中西医结合四步七法治疗输卵管梗阻性不孕症的临床研究”，分别荣获河南省科技进步奖三等奖及河南省中医管理局科技成果进步奖二等奖。
    在临证时，秦月好重视虫类药的运用，善用药对、药组治疗疾病。
善用虫类药治顽疾
    虫类药具有解痉止痛、破血消癥、祛风通络等作用，历来受到医家重视。秦月好深受中西医汇通学派代表性人物之一张锡纯学术思想的影响，无论是治疗妇科疾病、男科疾病，还是内科疾病，均广泛使用虫类药物治病，屡获良效。
    比如秦月好治疗重度痛经，多选用解痉止痛之全蝎、僵蚕、蝉蜕。其中，全蝎味辛、性平，入肝经，性善走窜，具有熄风止痉的功效，善治痉挛抽搐。僵蚕、蝉蜕也有熄风止痉之功效。现代药理学研究结果表明，全蝎、僵蚕、蝉蜕具有抗惊厥、镇痛、镇静等药理作用。
    秦月好治疗瘀血阻滞之盆腔包块，多选用具有破血、消癥功效的穿山甲、水蛭。穿山甲味咸，性微寒，归肝经、胃经，善于走窜，性专行散，既能活血化瘀，又能消癥通经。《医学衷中参西录》记载：“穿山甲，气醒而窜，其走窜之性，无微不至，故能宣通脏腑，贯彻经络，通达关窍，凡血凝血聚为病，皆能开之。”水蛭为水蛭科动物蚂蟥的干燥体，味苦咸，性平，有小毒，归肝经，咸苦入血，具有破血、逐瘀、消癥之功效。秦月好认为，盆腔包块属于中医之癥瘕、积聚范畴，故临床用穿山甲、水蛭治疗，疗效显著。秦月好治疗精子异常、精液异常引起的男性不育症，多选用蜈蚣治疗。秦月好认为，精索静脉曲张造成睾丸局部血液循环障碍，睾丸缺少必要的营养与氧气供应，从而影响精子质量，致使精液不液化、精子成活率低及活动力弱，最终造成不育。蜈蚣辛温，有毒，主入肝经，性善走窜，能够通经祛瘀。《本草求真》称其“去瘀血”。《医学衷中参西录》云：“蜈蚣，走窜之力最速，内而脏腑，外而经络，凡气血凝聚之处皆能开之。”肝藏血主筋，其脉络阴器，宗筋失养，造成精亏、精少、精瘀、精阻等。蜈蚣辛温纯阳，专入肝经，具有通经、疏瘀之功效，能改善睾丸循环障碍及缺氧、缺营养状态，有治疗精子异常、精液异常之功效。另外，蜈蚣能够通经祛瘀，改善肝经气血运行状态，尚有兴阳起痿之功效，秦月好多用其治疗阳痿，时常能够取得令人满意的效果。
    秦月好治疗顽固性头痛，多选用僵蚕为主治疗。秦月好认为，顽固性头痛多属于痰瘀互结，阻于脑络所致。僵蚕味辛行散，能祛风、化痰、通络，针对病机辨证用药，每用之效果甚佳。
善用药对、药组
    秦月好认为，药物配伍乃中医之精华，精于方者，必精于药之配伍。秦氏妇科善用药对、药组，或两味药成对，或三五味药成组。这不仅反映了秦氏妇科的用药风格，还充分发挥了药物的疗效，历经临床验证，疗效显著。
    女贞子配旱莲草 两药配伍，又名二至丸。女贞子甘苦，可以补肾滋阴、养肝明目，性平清补；旱莲草甘酸入肾，能够滋阴凉血。两药配伍，补肾养肝、凉血止血，凡妇科肝肾阴虚所致的经崩淋漓、月经先期、月经量过多等皆可用之。
    灵脂配蒲黄 灵脂专走血分，具有活血化瘀、行气止痛的功效；蒲黄辛香行散，性凉而利，专入血分，具有凉血止血、活血消瘀的功效。两药配伍，见于《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之失笑散，能治疗一切血滞腹痛，尤宜于瘀血内阻致经行不畅之痛经（如子宫内膜异位症、膜样痛经）、瘀血型崩漏、产后瘀滞不下之恶露不绝及产后腹痛等，用之可取良效。
    三棱配莪术 三棱苦平辛散，莪术苦辛温香，皆能破血行气、消积止痛。三棱破血力强，莪术破气力宏，两药配伍，尤宜于瘀阻癥瘕等有形之坚积，如血滞经闭、瘀阻痛经及盆腔包块、囊肿、肌瘤等。两药合用，消积、散瘀力强，是治疗妇女癥瘕积聚之要药。
    桃仁配红花 桃仁可以破血行瘀、润燥滑肠，红花能够活血通经、祛瘀止痛。桃仁破瘀力强，红花行血力胜。二药配伍，相互促进，可增强活血通经、祛瘀止痛的功效，专治妇女各种瘀血痛证，如月经不调、痛经、产后腹痛、癥痕属瘀血实证者。
    郁金配内金 郁金味辛能行能散，既能活血，又能行气，可治疗癥瘕积聚；内金可以健运脾胃、消食化积。秦月好临床用郁金配内金治疗输卵管积水、积液，效果明显。
    穿山甲配路路通 穿山甲入肝经血分，性善走窜，能行血分，既能活血化瘀，又能消癥通经。路路通“能通十二经”，疏肝理气而通经。秦月好临床用穿山甲配路路通治疗输卵管阻塞性不孕症，利用其活血、通络、走窜的功效，达到疏通输卵管的目的。
    白芍配甘草 白芍配甘草见于《伤寒论》中的芍药甘草汤。痛证是妇科的常见病证，秦月好认为，白芍味酸入肝，能调肝经血脉以止痛；甘草味甘，能缓急止痛。白芍配伍甘草，酸甘化阴，治疗一切虚性疼痛，疗效显著。清代名医程钟龄在《医学心悟》中提出“芍药甘草汤治腹痛如神”的观点。现代药理研究结果表明，芍药甘草汤可降低血清泌乳素含量，故秦月好临证也用其治疗高泌乳素血症。
    桑寄生配续断 二药合用可以补肝肾、强筋骨、固冲任、安胎元，为治疗妇科肾虚所致腰酸、胎漏、胎动不安之要药。
    土茯苓配苦参 土茯苓味甘淡，入肝经、胃经，具有清热利湿、解毒杀虫的功效，尤其善于治疗梅毒。秦月好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发挥，认为本品具有清热解毒、杀灭病原微生物的功效，常配伍具有清热燥湿、杀虫止痒功效的苦参，外用治疗霉菌性阴道炎、细菌性阴道炎等，疗效显著。
    桑螵蛸配海螵蛸 两药均可固肾收涩，合用能固冲止崩、涩精止泻、缩尿束带，多用于肾虚不固之崩中漏下、带下绵延、小便失禁等证。
    “五才”（熟地、山药、山茱萸、菟丝子、枸杞子） 熟地、山药、山茱萸分别善于补肾、肝、脾之阴，枸杞子善于补肝、肾之阴。同时，秦月好认为，滋阴填精药中需要配一些补肾温阳药，如菟丝子，可以阳中求阴。在临证时，秦月好用其治疗因肾阴精血不足所致的月经后期、闭经、性功能减退、不孕等。
    “三仙”（巴戟天、仙茅、淫羊藿） “三仙”辛温大热，助命火，兴阳事，有温肾壮阳之功效，治疗因肾阳虚损所致的月经后期、闭经、宫寒不孕等。秦月好临床用其治疗肾阳虚衰、命火不足之无排卵、排卵欠佳、性感淡漠等不孕症，以及肾精不足引起的阳痿、早泄等。
    “三子”（苏子、白芥子、莱菔子） 三药配伍，见于《韩氏医通》之三子养亲汤。苏子可以清利上下、降气平喘、化痰止咳；白芥子辛能入肺，温可散寒，善于利气祛痰、温中散寒；莱菔子辛甘，善于顺气开郁、消食化痰。三药相合，具有顺气降逆、化痰消滞的功效。秦月好用其治疗痰湿所致的月经错后、闭经、多囊卵巢综合征、不孕症等。
    “三黄”（大黄、蒲黄、姜黄） 大黄，性善通泄，入血分，具有较好的活血祛瘀作用，为治疗瘀血证常用药物；蒲黄味辛，能行血通经、消瘀止痛；姜黄辛散温通，苦泄，既入血分又入气分，能活血行气、通经止痛。三药相合，具有活血行气、通络止痛之功效。秦月好用其治疗瘀血导致的痛经、月经错后、闭经、多囊卵巢综合征等。
    鉴于目前临床疾病多以复合证候出现，秦月好时常将药对联合使用，如“五才”合“三仙”治疗肾虚所致不孕症；“三子”合“三黄”治疗痰瘀互结之多囊卵巢综合征、不孕症等。秦月好认为，只要辨证准确、灵活用药，均可取得满意的治疗效果。
 （作者为象庄秦氏妇科传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