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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春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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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本杰
春雨踩着鼓点儿，迈着舞步，轻轻推开春天的门。满院的梨花，如绽放的焰火，点燃了江南的人间。湿漉漉的天空和江南紧紧拥抱，江南也被春雨打湿了。漫山的茶树，抽出新芽，在春雨的洗礼下，娇嫩欲滴。采茶女挎着茶篮，掐嫩芽，取新茶。老茶农娴熟地将新茶杀青、揉捻……我看着窗外的微微细雨，杨柳飘飘，又是一年人间四月天！
樱花已落，桃花谢幕。不知是哪位神仙，撒下阳光，幻化成一片油菜花，延伸到看不见的云端。其实，春天已经来了很久，我却后知后觉，未曾有空闲一睹她的芳颜。
四月天，春胜时。我拽住春天的裙摆，期盼她盛世容颜最后一次回眸。“寒食后……且将新火试新茶”，炊烟袅袅，新火已燃，是煮新茶的好时节。我沏了一杯新炒的春毫，细品春的味道，细品“赌书消得泼茶香”的心思。
窗外梨花随风飘落，凋零满地。飞出院外的梨花，难道是要飞向星空吗？小时候，听祖父说，天上的星星是我们思念的故人；长大后，我在人海中彷徨，如无根之木、飘零之花，早已见不到祖父。无尽思量，独自扫一地残花。原来清明，是春天里，天和人都会落泪的日子。
清明后，江南逐渐向暖。在田野里，三叔和他的老牛步履蹒跚，已没有从前矫健。这片热土，在他们的合力耕耘下依然肥沃，滋生的野葱和鱼腥草是春天头上戴的簪花，小而精致，媚而不妖。四月的主角是它们，郁郁葱葱的，我向大地讨一把野菜，慰藉饱经风霜的脾胃。
在水边，一凼一凼的溪水逐渐涨满，流水声像一首交响乐，声音越来越大。蝌蚪也来找妈妈了，只是荷叶还没有张开怀抱。
在山间，青如眉黛，如屏风一样，遮挡过往的不堪。小时候，我总想知道山的那边是什么；现在，我不想知道了，因为家乡是永远的乐土。
江南的春天，无处不在，她是一切颜色，一切声音，一切情愫，一切生命……
（作者供职于浙江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浦江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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