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

   天还没有亮，我就被母亲叫醒：“妞儿，快起床，跟你哥一起去集上卖菜。”
    我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窗外，一片黑漆漆的。真不想起床，可是听到哥哥的叫喊声，我顿时睡意全消。因为我有点儿怕哥哥，平时爸妈的话可以不听，但哥哥的话却不敢不听。
    哥哥比我大10岁。初中毕业后，学习成绩很不错的哥哥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辍学回家帮父母干活。没几年，哥哥就成了种庄稼的好手。这两年，他又种起了大棚蔬菜。
    哥哥蹬着装满西红柿的三轮车，我快步跟在后面，往集市奔去。集市离我们村有七八公里，走了不到一半路，我和哥哥已经气喘吁吁，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我们到集市后，天已经亮了，卖菜的人很多，有卖白菜的，有卖土豆的，还有卖黄瓜的……我和哥哥从集市的这头找到那头，也没找到空摊位。我有点儿泄气地站在车旁，哥哥笑着说：“看你的嘴噘得能拴住驴。走吧！咱到偏僻一点儿的地方卖。”
    我们在集市稍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空摊位，并把西红柿搬到那里，等生意上门。
    集市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陆续有人转到我们摊位前，可是问了价钱后，转身又走了，好几个人都是这样。看他们只问不买，我有点儿心急，但哥哥心平气和地说：“别着急，这些人大多数是在看行情，摸准行情后才会买。”
    “你咋知道呢？”我忍不住问道。哥哥笑着说：“他们经常来这儿批发蔬菜，我当然知道了。”
    上午10点，西红柿还没卖出去，我又饿又渴，心里也越来越着急。哥哥虽然被太阳晒得满脸通红，嘴唇有点儿干裂，但是他跟没事儿人似的，还劝我不要着急。
    到了中午，一名中年男子东张西望地走了过来，他看见哥哥，兴奋地说：“小伙子，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儿呀！快，把你的西红柿都抬到我的车上，我都要了。”
    中年男子想把西红柿全买了，哥哥却不想卖给他，两人争执了很久，我才听明白缘由。原来，前段时间，哥哥在收摊时捡到一个钱包，里面有一沓钱，他等了很长时间才等到失主，也就是这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是做蔬菜批发生意的，后来到集市找了哥哥好几次，都没找到。
    “以后，你的菜我包了，价格随行情定，我不多给你行吗？”中年男子这样说，哥哥只好同意了。
    回家的路上，哥哥的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夕阳照在哥哥的背上，我心里想着今天的卖菜经历，我笑哥哥有点儿傻，哥哥却说：“做好人不吃亏！”
    （作者供职于河南省宜阳县中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