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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名医 一首妙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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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德西
一位名医是清代医学家黄元御，一首妙方是下气汤。
黄元御的代表作是《四圣心源》。“四圣”是指黄帝、岐伯、秦越人（扁鹊）和张仲景。下气汤是《四圣心源》中不可忽视的方子，是黄元御学术思想的代表方。今天，我不说“四圣”，单说《四圣心源》中的下气汤，以及将下气汤发扬光大的麻瑞亭。
在《四圣心源》中，黄元御对下气汤仅言“滞在胸膈右肋者”。这首被许多人忽视的方子，被黄元御第五代传承人、著名中医学家麻瑞亭深入挖掘并发扬光大。
麻瑞亭（1903年~1997年），山东安丘人，曾为西安市中医院主任医师。麻瑞亭从医60余年，对下气汤体验尤深，将其灵活化裁，用于内科杂病及疑难重症的治疗，屡获良效。
麻瑞亭说：“《四圣心源》的下气汤，功效广泛，余用治诸多疑难杂病，每获良效。”我查阅麻瑞亭《医林五十年》所用方子发现，57种病的治疗有53种病用了下气汤！看完这些医案，让我对下气汤的功效深信不疑，我们要深入学习前辈医家对下气汤的应用方法，千万不能把这么好的方子埋没了！
下气汤仅有8味药材：陈皮、半夏、茯苓、甘草、赤芍、贝母、五味子、杏仁。君药为半夏与茯苓。半夏，入手太阴肺经、足阳明胃经，下冲逆而祛痰嗽，降阴浊而止呕吐，排决水饮，清涤涎沫，开胸膈胀塞，消咽喉胀痛，平头上之眩晕，泻心下之痞满，善调反胃，妙安惊悸。茯苓，泻水燥土，冲和淡荡，百病皆宜，至为良药。黄元御说：“半夏辛燥开通，沉重下达，专入胃腑，而降逆气，胃土右转，浊瘀归荡，胃腑冲和，神气归根，则鹤胎龟息，绵绵不绝也。”（《长沙药解》卷一）“茯苓利水燥土，泻饮消痰，善安悸动，最豁郁满。”（《长沙药解》卷四）。
臣药是陈皮和杏仁。陈皮，入手太阴肺经，可以降逆止呕、行气开胸。杏仁，为肃降肺气之要药，最利胸膈，兼通络脉。佐药为贝母、五味子。贝母苦寒，可以清金泻热、降浊消痰。五味子，可以敛肺止咳，以防气脱。芍药与甘草为使药，既有酸甘化阴之功，又有缓急（缓解病势之急，缓解药物之急）止痛之效，为经方中疏肝解郁的要方。因此，下气汤是和胃方，是祛湿方，是疏肝方，是理气方，不可因药少而小觑。
我们都知道，李东垣有个补中益气汤，那就是要升阳气。因此，这个下气汤，就是要降浊气。人体五脏六腑之气机，心肝左升，肺肾右降，中心是脾胃；气机运转是否正常，关键是脾胃。脾之气机上升，心经、肾经的元气才能上来；胃经气机下降，肺经之气才能下降。下气汤的立论依据就是脾经湿气比较重，胃气不能下降，浊气在中焦、上焦下不来。下气汤就是针对胃经浊气不降而导致右不降这种病。因此，补中益气汤是益气方、升阳方、升清气方，下气汤是下浊气、降胃气。两首方剂一升一降，看似矛盾，但是实际上并不矛盾，而是从不同的角度来调整胃肠的升降功能。
很多人看黄元御的《四圣心源》，看不出这首方子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麻瑞亭把它发挥得特别好。因此，我们要想学好下气汤，只有去看麻瑞亭的《医林五十年》。
（本文由全国名中医毛德西讲述，陈思羽、李龙信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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